没有开口。但从他的目光里，程宗扬已经读出那八个字：日出东方，唯我不败。每一个星月湖大营的人都烂*于心的口号。
程宗扬慢慢道：“唯楚有才……卧石绿……成败在兹……”
其中“唯、卧、败”三个字，他用了重音。
卢景*中爆出一**芒，他一言不发，转身走进背巷，用脚抹平泥土，拿起碎砖在上面写道：
bai鹭书院匾额，唯楚有才。
北邙最gao峰，卧石绿。
酂侯祠，成败在兹。
然后是：
洛都桑林，东观第五松。
上林苑，方丈岛。
这两chu是卢景du自去寻找过的，前后一连，“东方”二字跃然而出。
*前那层窗户纸被捅破，心里一下变得敞亮起来，一chu两chu也许是巧合，已经找过的五chu地方全部对上，就绝不是巧合。
程宗扬道：“七chu已经对上五chu，剩下的两chu，一chu在伊阙，另一chu在首阳山。还剩下三个字：日、出、不。如果我们的推论没有错的话，伊阙和首阳山附近，必定能找到其中两个字。”
卢景道：“我去首阳山。”
程宗扬道：“那我去伊阙。”
首阳山是玉牌中的第一块，路程也最远，自己若是同去的话，光是时间就耽误不起。
卢景也不废话，拣出首阳山的玉牌和秘卷，把其余的都*给程宗扬，随即出了巷子，一转身便消失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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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只泊上码*，刚一停稳，程宗扬便跳下船，拢起双手呵了口bai气，然后裹紧外袍，往岸上走去。
偃师位于洛shui北岸，乘船可以直航伊阙，程宗扬运气不错，到码*一问，正好赶上有船去伊阙，虽然客满了，但船*还能ji出一个位置来。于是程宗扬花了八十铜铢搭了趟便船，速度慢了些，可胜在省力，而且没有车ma的颠簸。如果是*夏之季，这样的航程堪称惬意，可惜如今正值冬季，在船*吹了两三个时辰的寒风，连程宗扬也有些吃不消。
更倒霉的是，程宗扬到了伊阙才发现城上已经闭关了，而且作为进出洛都的咽喉，伊阙的宵禁比洛都更严格，天*刚黑，码*的店铺便全都关门谢客。一*望去，到chu黑沉沉一片，只有城墙上逻卒的火把不时闪动。
程宗扬心里“gan”了一声，无奈之下，只好咽了咽口shui，忍饥往山上登去。
伊阙东为龙门山，西为香山，中间为伊shui。半个时辰之后，按照秘卷所载的方位，程宗扬在香山*上找到一个八角亭，亭侧的埋藏点同样也被挖掘过，连本该立在那里的石碑也被放倒，只留下一个半人深的大*。至于里面的东西，当然早已消失不见。
好在程宗扬知道里面都是些*人的东西，真丢了也不心痛。他真正在意的是那块石碑，上面写的究竟是“日”、“出”还是“不”字？
程宗扬费力地把石碑翻过来，入目的情形，让他仿佛兜*浇了一盆冷shui。石碑上只有两个字：“眺洛”——想来bai天站在亭*，能够眺望洛都，可自己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个！
程宗扬把碑上的泥土、苔藓擦gan净，前前后后、上上下下都摸了一遍，可石碑上除了“眺洛”二字以外，再没有第三个字。
难道是自己的猜测错了？程宗扬压下心底的疑惑，他丢开石碑，从那座八角亭开始，在周围仔细查找起来。
一口气找了将近两个时辰，不光亭子，小半个山*都被他摸了一遍，可始终没有找到任何字迹。程宗扬折腾得*疲力尽，只好一肚子失望地停下手。这会儿已经是深夜，山风冰冷刺骨，一阵一阵吹得人透心凉。程宗扬又饥又冷又渴，心里更是把岳鸟人骂了一万遍。这鸟人真是不靠谱，自己刚有点眉目，gao兴劲还没有过去，就被他响亮的打了一记耳光。说来自己运气还算好的，卢五哥一路赶到首阳山，结果扑了个空，那脸不知道黑成什么样呢。
也许是天太黑的缘故？程宗扬还有些不*心。这里离伊阙关塞近在咫尺，他不想惊动巡逻的士卒，没有点起火把，全靠目力搜寻。虽然他以现在的目力，点不点火把都差不多，但说不定就差那么一点呢？
*看着夜*越来越深，程宗扬在山上待不住了，这天气，在山上喝一宿的西北风可不是闹着玩的。不如明天再来，趁着天亮，好好找一遍。
一无所获的程宗扬带着最后一线希望离开香山，直接奔往码*，想找一条夜航船回洛都，结果今天的好运气似乎在偃师全用光了，不是船空着，就是船fu睡得正*。偶然有一条船亮着灯，却是几个船家在悄悄赌钱，他刚揭开帘子，就惹来一片压低的怒骂。
“十枚银铢，去一趟洛都。”程宗扬也不废话，开口报出价码。
喝骂声停了下来，几名船fu互相看了一*，没有作声。
“二十枚。”
从伊阙搭船去洛都，船资通常不过二三十个铜铢，即使包船，有五枚银铢也zu够了，二十枚银铢，对这些船fu绝不是个小数目。
几名船fu都看着中间一名黝黑的汉子，似乎以他ma首是瞻。那汉子打量着程宗扬，半晌才张口道：“五十枚。”
“成*！”程宗扬痛快地答应下来。
那汉子把骰子一扔，起身拿起一件挡风的蓑衣。旁边一名年轻人跃跃*试地说道：“许哥，我跟你一道去！”
“走着！”
两人钻出船舱，上了旁边一条小船，搭上船板请客人上来，然后*练地解开缆绳。姓许的汉子用竹篙在码*上一撑，小船离开码*，年轻人用力*着橹，船只**摆摆驶入河中。
从伊阙到洛都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