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兄以为呢？”
“有道理，也没道理。”
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我跟陶五不一样，贫苦出身，靠着经商才有了今天。可以说，我现在所有的一切，都是托了行商的福，尤其是晴州商会的福。但让我说，如果这天下让商贾经营，对世人只会是一场噩梦。”
程宗扬坐直身体，“赵兄何出此言？”
“君王讲德，所谓天下唯有德者居之；士人言仁，己*立而立人，己*达而达人，仁人志士，有*身以成仁；侠士言*，*之所在，sheng*可托。而商贾追逐的，永远都是利益。商贾即使谈道德仁*，也只是把道德仁*当成获取利益的工*。”
“利字也可以是大*所在。”
赵墨轩轻笑道：“商贾可没这么多讲究，为利害*才是常态。”
“满口仁*道德，一肚子男盗女娼可不在少数。商贾之中，不也有赵兄这样的磊落之士吗？”
赵墨轩大笑道：“这mapi拍得周全！人都有*心，士人侠客中，伪君子当然会有，而且会不少。商贾之中把大*放在一己*利之上不会没有，但绝对不多。因为这不是由个人意志而决定的，而是由各自的职业*质所决定的。”
程宗扬面*凝重地看着他，“这话赵兄是听谁说的？”
赵墨轩*出一*自嘲的笑rong，“还能有谁？晴州人都知道我是养ma出身，却没有人知道我曾经给人当过一年的小厮。”
“看来，他对你的影响很深？”
“我认识他的时候，只有十二岁，那时候他也不是武穆王，只是一个好发牢*的书sheng。当然，我後来才知道，他那个书sheng也是假的，实际上他就没读过几本书。”赵墨轩道：“不过那一年，我xue到很多东西……可惜只有一年。”
程宗扬轻轻呼了口气，“难怪你和程郑走这么近。”
“程郑不知道我这段经历，但我知道程郑是给他的对手兼好友办事的。”
“武穆王……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
“他和你有些地方很像，但有些地方完全不同。比如上次见面时，你说商业有着超越皇权的力量，同样的话武穆王也说过。但他同时说过，天下四民：士、农、工、商，唯有商贾不能成为统治阶级。因为商贾的职业*质决定了，他们当皇帝的後果最为可怕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他说，其他阶层掌握政权，也许会有各种倒行逆施的苛政。而政权一旦被商贾掌握，在逐利的动机驱使下，他们会把其他人彻底物化，像装在笼中的动物一样豢养，以榨取他们身上每一点利润。”
程宗扬道：“岳帅可能有些过虑了。商贾执政wei必会比士人更差。”
“当被统治者被装在笼子里之後，他们只会像鹦鹉一样唱着漂亮话。”赵墨轩道：“当然，这话只是武穆王说的。我没有zu够的理由赞同，也更缺乏zu够的理由反驳。但依我多年来的见闻，他的话有几分道理。”
程宗扬思索了片刻，“我并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。我只是希望商业的发展能带来很多改变，当然是好的一方面。”
赵墨轩快人快语，“既然这样，我来支持你。”
程宗扬乾笑两声，“呵呵。”
赵墨轩拍了拍衣袖，无奈地说道：“如果你想要什么信物的话，那么非常遗憾，我没有什么信物能够让你相信我。”
程宗扬笑道：“那么就让我们用实际行动增强互信吧。”
赵墨轩莞尔笑道：“对此我很有信心。”
ma车在里坊外停下，程宗扬下了ma车。赵墨轩从车窗伸出*来，“他有一句话我一直不明bai，也许你能听懂。”
“什么话？”
“他说，六朝需要的东西有很多，但最不需要的就是发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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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宗扬一回来，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，仔细思索赵墨轩说的每一句话。除了星月湖大营那bang爷儿们和gao俅以外，自己还是*一回遇到一个跟岳鸟人没仇的，这让他觉得非常不真实，有点像作梦一样。
赵墨轩所说的只是他的一面之辞，从证据的角度来说，并没有可以采信的理由，但程宗扬倾向于认为他说的是真实的。因为赵墨轩提到的观点确实不像一个ma场主能够整理出来的，倒是与岳鸟人的观点很接近。
换一个角度来想，赵墨轩对岳鸟人之所以抱有一种感恩的心态，很可能是他遇到岳鸟人的时候太早，岳鸟人当时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变态。到後来，才发展到见谁踩谁，人嫌gou憎，仇家遍天下的鸟人形态。
类似的还有gao俅，他遇到岳鸟人的时候也相当早，所以对岳鸟人也有种感恩之心。从这个角度说，赵墨轩的可信度要gao不少。
至于那句“六朝不需要发展”，程宗扬压根儿没有往心里去。岳鸟人说的混话太多了，不差这一句。
程宗扬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：严君平跟鸟人是什么关系？他们相识的时候鸟人已经开始变态，还是chu于人畜无害的*盘期？
自己一直以为岳鸟人郑重其事地把後事托咐给严君平，双方肯定是盟友。但换个角度来想，这两货是仇人呢？如果岳鸟人的托咐是成心折腾严君平呢？
程宗扬忽然发觉，按照岳鸟人变态後的一贯**，这个可能*还真不小！
推想一下，有人为了寻找岳鸟人的遗宝，好不rong易从严君平手里得到线索，费尽心思凑齐玉牌，按着皮卷上的提示，一步一步向着目标迈近，最後在岳鸟人的*点下钻到他ma桶里，被他淋了一*的*，最後只得到三个字：SB滚！
这怎么看都是一个圈套，专门来消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