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一样灵巧的左右一转，便绕开了枯木，无惊无险地稳稳驶过。
直到此时，程宗扬才意识到这条看似普通的船只其实一点都不普通，不仅船身是特制的，船底吃shui极浅，而且河道也被人刻意清理过，正好可以rong纳脚下的船只通行。若换成寻常船只，即使能找到溪*的入口，也会在途中搁浅。
沿着蜿蜒的河道间又行了数里，船只已经深入山林。浓密的林木间隐约*出一块巨石，背*的一面sheng满青苔。一名船fu跳下shui，背着铁锚走到岸边，将绳索盘在石上。
船只停稳，船fu们架好木板，ma车从船上驶下，*前却是一条小径，在林间若有若无，不知伸向何方。
程宗扬道：“没想到洛都的金钱豹，竟然这么偏僻。”
陶弘敏笑道：“*人会馆，还是僻静些好，住着也安心。”
沿着小径又行驶了六七里，一chu庭院出现在山林间。那庭院外观十分平常，一样是土墙草*，除了规模略大，与汉guo的民居相差无几，只不过四周都是参天古木，只有来时那条小路通往外界，位置十分隐蔽。程宗扬看了看方位，发现这里已经是北邙深chu，虽然直线距离离洛都并不远，但一路上山隔shui阻，早没有了城市的喧嚣，宛如两个不同的世界，想找到此地却不是易事。
会馆的管事早已在门前等候多时，远远见到ma车，便连忙从阶上下来，俯身施礼，称呼道：“五少爷。”
陶弘敏略一点*，ma车直接驶入院*。那名管事一路小跑地跟在ma车后，一边说道：“已经安排了芳菲院。知道五少爷喜欢吃洛都的鲤鱼，小的已经准备了十几条，都是两斤以上的赤鳍金鲤，就养在院中的池子里。还有少爷要的雉*和金鹀，也留了两笼。”
陶弘敏道：“这时候有什么芳菲可看？去东边的邀月院。”
管事一叠声的答应了，连忙派人安排。
ma车在一chu院*停下，庭院虽然不大，收拾得整洁异常。院*的东北角临着一座山丘，上面矗立着一座木楼，楼*几乎与树梢平齐，从外面看来，木楼被林木遮掩，登上楼*，却可以眺望四野。
木楼本身并没有什么出奇之chu，一如会馆的其他建筑，低*异常，然而楼*的陈设，却在低*中彰显出非同一般的奢华。地板是用浸过桐油的铁杉木铺成，平整如镜，上面覆盖的藤*不知是用什么草植编成，宛如一层bai雪，一尘不染。
木楼正中矗立着四根石柱，从面积来看，木楼的规模与汉guo*廷的恢弘气势根本没法比，但整座木楼完全由四根石柱撑起，*部空间跨度极大，给人的感觉完全不逊于寻常的*殿。那四根石柱*如人许，下部镂空成香炉，上方伸出十六盏莲花状的银灯，柱上雕刻的不是通常的龙凤云纹，而是四只长尾分叉的猛*，它们在柱上或攀或伏，分别朝向四方，雕刻的刀法十分古朴，气势却极为惊人，充满*而不发的张力。
陶弘敏看出程宗扬的疑惑，开口笑道：“程兄觉得这金钱豹雕得如何？”
“这是金钱豹？这是貔貅吧！”
陶弘敏哈哈大笑，“程兄好*力！”
程宗扬叹道：“原来晴州商人口中的金钱豹是这等神*，难怪晴州能商遍天下，富冠海*。”
陶弘敏笑道：“一路风尘，程兄不*意先洗漱一番吧？”
“陶兄请便。”
陶弘敏对旁边的mei婢吩咐道：“程兄是贵客，你们要小心伺候。”
几名mei婢娇声应道：“是。”
木楼东侧是敞开式的，一泓用bai石砌成的清池一直延伸到檐下，楼*两侧各设有一间小阁，供宾主盥洗更衣。mei婢送程宗扬入*，接着捧来铜盆、巾栉，前来服侍客人洗漱。
一只纤手接过铜盆，云丹琉柔声道：“我来服侍公子。”
云丹琉不由分说地轰走mei婢，然后踢上门，一手拿着铜盆放到架上，转身紧张问道：“你们在路上说了什么？”
程宗扬道：“什么都没说，全是闲聊。”
云丹琉一脸不信，“你们闲聊了一路？”
“不要以为只有你们女人会闲聊，男人间的话题可比你想像的要多。”
云丹琉虽然*格强*，但这笔借贷事关重大，由不得她不心下忐忑。虽然明知道没有答案，还是忍不住问道：“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“只有三成把握。”
云丹琉失望地说道：“这么少？”
“三成就不错了。”程宗扬道：“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。”
“真的能借到吗？”
“不能也得能。”程宗扬摊开手，“我是没有别的退路了，你有吗？”
云丹琉甚至没有顾得上瞪他，眉*间满是惴惴不安。
单纯就借贷来说，程宗扬还是有信心开出让陶弘敏满意的条件，但他不可能对云丹琉吐*自己的底线。
自己手上能让陶弘敏动心的抵押品并不多，其中最重要，也是程宗扬绝对有信心能打动陶弘敏的，就是jiang州的shui泥。但shui泥同样是jiang州的sheng命线，jiang州别无出产，连人口都不多，shui泥的收入是星月湖大营在jiang州立zu的根本。把shui泥产业抵押给陶弘敏，相当于把jiang州的命运和星月湖大营的wei来都*给陶氏钱庄。不到万不得已，程宗扬绝不会选择这么zuo。
除此之外，就是宋guo的纸钞。陶弘敏曾经对纸钞表示过超乎寻常的兴趣，自己在宋guo推行纸钞虽然称不上突飞猛进，但有官方支持，也算得上顺风顺shui。如果拿宋guo的纸钞发行权作为抵押，陶弘敏想必不会拒绝。但纸钞同样是自己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，失去对纸钞的掌控，长远来看，损失远比失去shui泥产业更大。
云丹琉习惯*地想去摸佩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