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铺是孙寿的产业,与hufu人更有着说不清的关系,尘埃落定之前,自己当然不会冒险*出底细,因此从市中另外雇佣了一名店员,随便发卖些存货,维持经营。
楼上的地毯已经使用多年,虽然清洗过,免不了还是有一股淡淡的霉味。此时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窗前,正望着外面的街市。他一手按着剑柄,肩膀又宽又平。
第五章
“我就是在这里遇见她的。”东方曼倩道:“后来我寻到她的住chu,知道她wei曾婚配,于是找你借了钱,上门提*。”
“你知道她克父克*克兄克di吧?”
“还有这事?”东方曼倩恍然道:“怪不得她孤身一人。”
程宗扬讶道:“你竟然不知道?”
“我何必知道?”东方曼倩道:“克父克*之说,无非是愚者多惑,你我岂是愚昧无识之人?”
“话是这么说,可是……”
程宗扬*言又止,东方曼倩毫不忌讳地说道:“你怕她克fu?”
程宗扬默然无语。
东方曼倩不以为然地***,然后盘膝坐下,拿起自己带来的酒壶,倒了两杯。
程宗扬拿起酒杯,却没有喝,“你真要走?”
“哪里还能留下?”东方曼倩道:“天子喜怒无常,有此一事,我若还留在*中,便是自取其祸。”他举杯一饮而尽,喟然叹道:“我可不想哪天被期门武士*于阶下。”
东方曼倩在殿前执戟多时,好不rong易崭**角,事业刚刚起步,就莫名其妙地掉到*里,不但刚挑好的老婆没了,连刚起步的仕途也突然就走到*了。虽然整件事完全出于意外,但这个*毕竟还是自己挖的,程宗扬不免有些歉然。
程宗扬与他碰了一杯,“是我对不住你。”
“与你何gan?”东方曼倩道:“无非是造化弄人。”
“东方兄有什么打算吗?”
“打算倒是有。”东方曼倩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接下来我准备zuo几件事:首先是游历天下,然后再用几年时间*迹天涯,最后赚点钱,好四海为家。”
东方曼倩显然是决心已定,又恢复了一贯的恢谐。程宗扬笑了起来,过了一会儿道:“有兴趣经商吗?”
东方曼倩笑道:“给你当手下吗?”
跟聪明人说话果然不能兜圈子,程宗扬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,“你看出来了?”
“那次跟你闲谈,我便看你不是朝堂中人。”
“朝堂中人什么样?”
“当然是心无旁鹜,一门心思去当官。”
“那好吧,”程宗扬不再隐瞒,“我手上有一家商会,sheng意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算小,东方兄可愿bang我?”
东方曼倩笑着*了**。
“想都不想就拒绝了?”程宗扬道:“你不会是歧视商人吧?”
“我是不想*你。”东方曼倩坦然道:“我若奉你为主,对我们两个皆非好事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世间文士、豪杰,无不奔走于权贵门下,奉之为主公,以sheng*相许。我东方曼倩不才,自束发以来,便*心立誓——今sheng今世只有一个主公,”他*了*自己的*口,“那就是我自己。”
程宗扬遗憾之余,也sheng出一*敬意。东方曼倩虽然只是一个殿前执戟,却是自己在六朝见过最自由的一个人,没有任何人能驾驭他,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束缚他。
东方曼倩去意已决,程宗扬不再劝阻,举杯道:“今日便当为你践行,此行一路顺风!”
两人酒到杯gan,将一坛酒喝得gangan净净。
临别时,程宗扬道:“若是东方兄还想大隐于朝,不妨往宋guo一行。至少宋guo没有外戚gan政。”
“有劳程兄费心。”东方曼倩洒然一笑,就那么单衣佩剑,孑然一身,径直出了上津门,*也不回地离开洛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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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*渐深,远chu的鼓楼传来鼓声,各chu坊市都开始关闭坊门,鼓声停歇,便是宵禁开始的时刻。
程宗扬站在店铺前,微微叹了口气,此去一别,不知何时才能重逢。
店铺的伙计已经收拾好铺面,过来向东家告辞。程宗扬打发他离开,正要走人,忽然看到楼上亮起一点烛光。
那烛光起初极淡,接着越来越亮,就像有人在楼上召唤自己一样。
程宗扬摸了摸怀里的匕首,回到楼上,只见*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名相貌平平的中年*人。
她用一根银簪拨了拨烛芯,淡淡道:“他是天子刚刚擢拔的侍诏,正前程似jin,怎么会被你说动,远走他乡?”
程宗扬刚才的酒意几乎都变成了冷汗,天知道hufu人什么时候来的,听她的口气,似乎已经听了不短时候。他迅速回忆了一下,除了最开始隐晦地提到友通期以外,自己和东方曼倩的*谈并没有泄*什么。在旁人听来,*多是自己在招揽东方曼倩,而且还没有成功。至于最后去宋guo,hu情早已知道自己在宋guo有关系,倒也不怕她知道。
程宗扬冷静下来,“天子什么样,你比我知道得更清楚。他是个聪明人,*看有沉船之险,难道还要给天子殉葬吗?”
听到“殉葬”二字,hufu人手一抖,银簪落在烛上,一缕烛泪直淌下来。她抬起*,目光猛然变得锐利,连那张平凡的面孔也显得夺目起来。
她一字一字地说道:“天子,*秋鼎盛。”
“这不是我说的。”程宗扬*也不眨地说道:“刚才那位东方曼倩是个少见的奇才。他占了一卦,觉得风*不对,才想另投门路。”
hufu人看了他半晌,然后冷冷道:“这种事情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