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赵飞燕从腕上摘下一只八宝镶嵌的金镯，*给身边的侍女，柔声道：“难得**有心——有劳程大行，将此物捎给家父。”
程宗扬接过金镯，然后行礼参拜，接着就被中行说打发出来。
程宗扬心情沉闷，郑子卿也是自己看好的人，有勇有*有识，更难得的是有文化，若能收为己有，将来可堪大用，谁知自己还没开口招揽，变故突sheng，他竟然会在自己面前被人**。
因为心里有事，程宗扬没有留意赵飞燕的言谈，直到登上ma车，他才觉得纳闷。赵飞燕明知道她“**”是个冒牌货，压根跟她在故乡的养父没半点关系，所谓惦念家人，无非是个幌子，为何还要让自己捎东西？而且自己上午去的昭阳*，怎么到了傍晚突然想起来把自己召进长秋*？好不rong易进了*，隔着珠帘说了两句话，就把自己打发出来，赵飞燕什么时候闲得这么无聊了？还有，赵飞燕如果真的想往家里捎东西，总不会随手摘一只金镯这么仓促吧？
程宗扬越想越觉得不对，打开木匣，取出那只金镯仔细端详起来。
那只金镯沉甸甸的，上面镶嵌着*红的宝石、深紫*的shui晶、黑*的珍珠、金*的琥珀……从手工看，算不上*品，但份量十zu，用料十分扎实，赵飞燕家世贫寒，捎这样一件镯子回家比什么稀世珍宝更合适。不过程宗扬很快就发现金镯*侧有个夹层，里面有一幅薄如蝉翼的*帛，上面写着四个字：西观。子时。
南*有东、西二观，东观原本是天子御用的藏书阁，经过历代扩建，如今规模颇为宏大，逐渐有取代兰tai的趋势。西观则籍籍无名，连*里知道西观的人都不多。事实上，西观与长秋*相去不远，起初规模与东观相似，但因为在阁上能俯览皇后寝*，早已废弃，如今只剩下一chu空院。
南*以玉堂前殿为界，以北属*廷，外臣非奉诏不得入*。外廷则允许近臣出入，甚至留宿，以便于天子随时征召。西观离长秋*极近，但属于外廷。程宗扬有着常侍郎的身份，职份就是常侍天子左右，留在*中也没人说什么。
此时离子时不到两个时辰，程宗扬索*去了兰tai，随便要了几册书简，心不在焉地看着，只是脑中翻翻滚滚，怎么也静不下来。
自从友通期冒名入*，自己和赵飞燕已经成为事实上的同盟，一损俱损，一荣俱荣。但赵飞燕以皇后之尊在*中*会外臣，以她的小心谨慎，此举wei免太过蹊跷。
经过秦*臣的分析，汉guo唯一的大事就是天子立嗣。难道她是想……借种？
当然不可能！
程宗扬以前就觉得历史上的赵飞燕有些失真，赵飞燕当皇后时，*有历经四朝天子的太后王政君，外有一门九侯的*号外戚王氏家族，她一个平民出身的女子，凭什么能在王政君和王莽*皮底下hu作非为？如今身临其境，程宗扬感触更深。所谓的“燕啄皇孙，***廷”，无非是吕氏泼的污shui。赵飞燕就算再想要儿子，也不可能gan出借种的事——除非她借吕家的种。
也许她看中了某个诸侯的子孙，想要立为嗣子？这倒是很有可能，毕竟自己身为大行令，可以名正言顺地与诸侯*往。况且她再弱势，也是名*上的皇后，有诸侯找到她名下，一点都不奇怪。问题是找她的会是谁？难道又是jiang都王太子刘建？
程宗扬翻来覆去想着，时间不知不觉中渐渐过去。
“程兄倒是好雅兴。”
说话间，一个人大步过来，一pi股在*侧坐下，顺手拿起案上程宗扬用来裹腹的蒸饼，毫不客气地撕下一块，一边吃，一边*糊说道：“深*无人，挑灯夜读……啧啧，居然还是倒读书简，程兄果然不是常人。”
程宗扬若无其事地把书简倒转过来，“哪里比得上东方兄xue富五车，满腹经纶？大半夜跑到兰tai来，莫非你身为侍诏还不满意，准备再进一步，诏举时考一遍明经？”
“窗前黄叶树，灯下bai*人。若是苦读有用，要诏举gan什么？”东方曼倩自嘲道：“便是xue富五车又如何？不过是丧家犬一条而已。”
程宗扬收起嘻笑，深深看了他一*。
东方曼倩三口两口把饼吃完，然后拍了拍手，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，程兄有没有兴趣喝两杯？”
程宗扬*了**，“明天。”
“那就明天。”东方曼倩道：“找个安静点的去chu。”
程宗扬想了想，用手*醮了shui，在案上写了一个地址。
东方曼倩一*扫过，点了点*，然后起身离开。
几片落叶从窗外飘过，落在阶上，东方曼倩的身影越走越远，渐渐消失在夜*中。程宗扬抬袖抹gan案上的shui渍，嘟囔道：“多事之秋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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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观院中栽满梧桐，年深日久，藤蔓爬得到chu都是，石板*隙中满是枯黄的杂草，显然许久wei曾有人来过。程宗扬四chu查看一遍，确认不是圈套，这才耐着*子等候。
刚过子时，阁*传来一声轻响。
赵飞燕似乎是畏寒，披了条黑*的貂氅，远远看去，仿佛与夜*融为一体。但即使隔着宽大的貂氅，仍能感觉到她纤柔的身形，就像一株娇弱的花枝，轻盈而又婀娜，静静吐*芬芳。
程宗扬没有开口，只安静地看着她，目光没有多少尊敬，而是充满赞赏。
赵飞燕戴着一幅面纱，黑bai分明的mei目落落大方地看着他，虽然柔弱，却没有多少羞涩。
程宗扬往她身后看了一*，“娘娘皇后之尊，竟然一个人出来？”
虽然他语气不是很正经，更不像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