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仰仗了其兄镇守中官的身份,地方无不配合行事,也是无巧不巧,河南官兵到时正赶上潼关卫守军大败,关防空虚的空当,他们前脚进关,后面bai莲教便来抢关,可谓千钧一发。
“好,这份心意ding某记下了。”这类惠而不费的表忠心的话,ding寿已然听多了,他在意另一件事,“将士犒赏可曾到了潼关?”
河南陕西毕竟互不统属,廖鹏可以说是接了本卫*挥之命到西安觐见,河南乡兵却无理由跨境,只好驻扎潼关,没了主将约束,若再赏赉不到,谁知那bang丘八会闹出什么*子,ding寿可不想才平民*,又闹兵变。
“卑职离开潼关时,陕西所送犒赏已然到位,谢卫帅挂念。”廖鹏道。
“那就好。”ding寿点*,拍拍廖鹏肩*示意他安然入座,端杯又踱到安惟xue与ma炳然座前,举杯道:“安方伯、ma府尊,二位为大军转运支应,费心良多,ding某谢过了。”
二人连称不敢,陪同饮过,ding寿见这二人眉宇间隐*愁rong,不由纳闷,“二位大人,可有心事?”
“不瞒缇帅,匪患平定,迫在眉睫的便是三军犒赏、*民安置,无一不是靡费巨大,却又不得不费,关中支应四镇军需,近两年又承杨总制修边之役,虚耗甚多,藩库确有捉襟见肘之憾。”安惟xue苦笑道。
ma炳然接口道:“不只藩库,bai莲贼所到之chu,官仓民室皆劫掠一空,两府被兵,百姓遭难,不得不开仓赈济,可此时年关wei过便过耗仓储,待来年开*青黄wei接时,百姓就食常平又该如何应对……”
ding寿面*微有不豫,ma炳然瞥见惊觉,急忙道:“下官并wei有*摘缇帅之意,缇帅命西安输粮延安,本是体会百姓疾苦,解民倒悬之意,下官省得……”
“好了,废话不多说,方伯,犒赏的事我给你出个主意,攻破bai莲教后军,钱粮虽没缴获多少,女人倒是抓了很多,这些娘们留着也是bai费粮食,甄别一番发卖了换银子,军中将士也可参与,这犒赏左右一倒手,不就又回来了么!”
ding寿这话糙理不糙,安惟xue细一琢磨,连连点*,不过还是心忧道:“话虽如此,可反贼家眷如何chu置还要上报朝廷裁决?”
“事急从权,朝堂的口shui官司由我来打。”户部和*库穷得跑耗子,小皇帝乐不得地方自筹军饷犒赏呢,反正他也没银子给。
ding寿又转视ma炳然:“至于黄堂你的难chu么……”
“缇帅gao见,不知何以教我?”ma炳然***望着ding寿。
“我一时还wei想好。”ding寿一句话险些闪了ma府tai一个跟*。
“总之百姓赈济停不得,至于开*之后的事么,rong我再想想。”ding寿心中倒还真有个想法,他把主意打到了山右那群晋商身上,那些老西儿们经营*绸盐业,窖藏百万,如张寅那家底的,更是过jiang之鲫,他们若肯出*报效,*前*烦自然迎刃而解,只是天下间没有免费的午餐,捐粟纳粮是要给人冠带好chu的,如非万不得已,ding寿不打算开启捐纳这路子,添上一堆同僚倒是小事,官儿多了可就越来越不值钱,谁还将朝廷体面放在*里。
“是。”ma炳然回答得有气无力。
见ma炳然一脸悻悻,ding寿也是不落忍,“黄堂且熬过这阵子,待此间事了,ding某自会上表朝廷为你与方伯请功。”
ma炳然果然转忧为喜,安惟xue闻之动心,二人频频劝酒,*间再度热切起来。
酒酣耳热,朱惟焯向身后贾能点*示意,王府承奉贾能轻轻拍手,一队女乐翩然而出,向座上众人盈盈行礼,踏着*竹节拍飘然起舞。
乐声盈耳,舞姿婆娑,座上之人无不鼓掌喝采,酒兴愈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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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间布置华丽的宽敞客厅,光线晦暗,仅在角落里亮着一盏gao脚戳灯,昏黄灯火将此间主人的面孔映得忽明忽暗,*晴不定。
秦府宜川王朱秉楀孤零零地坐在曲尺罗汉榻上,耳听王府宴乐隐隐传来的*竹管弦之声,满脸忧愁苦闷之*。
“笃笃笃!”忽然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。
“本王说了想一人静静,退下!”朱秉楀沉声道。
“笃笃笃!”门声依旧。
“滚!”见来人不开*,朱秉楀怒意升腾,嗓门也gao了许多。
来人wei走,仍是三记敲门声。
朱秉楀腾地起身,大踏步奔到门前,“本王倒要看看,是哪个不开*的gou*才……”
“嗯?”*门大开,外间空无一人,朱秉楀左右张望,茫茫夜*,无半个人影。
莫不是忧患过度,以致出现幻听了?朱秉楀**苦笑,早吩咐了府*下人不要过来打搅清静,想来也没人又那么大的胆子敢抗拒王命,自己疑神疑鬼,真有些杯弓蛇影了。
重新关上*门,朱秉楀回身,赫然发现自己的位置上端坐着一个犹如鬼魅的身影,悚然一惊:“谁?!”
“王爷好sheng无情,这么快便忘记故人了。”来人站起身,在孤灯映照下现出一副蜡黄面孔。
“邵进禄!你还敢来此?”
朱秉楀一见来人,惊出一身冷汗,匆忙打开*门再度确定周围无人,才仔细掩好*门。
“王爷不必忧心,院中并无其余人等。”邵进禄对朱秉楀谨慎之举不屑一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