仰*寻至柳北渡书*时,他正在练字。玄*的衣袍衬出他身形挺拔,腰部一条暗银*的腰带勾勒出他劲瘦的窄腰,他站立桌前,一手背至身后,一手执着狼毫。
柳北渡执笔的手势如握长戟,笔锋wei落,宣纸已微微凹陷。再细看纸面,墨*穿透纸背,在桌面上留下深痕,墨*浓重chu,似龙蛇盘踞;笔锋转折chu,如刀刻斧凿。
见仰*款步走来,他的笔锋一顿,一朵墨花便晕开了。
他搁笔、伸手将手腕上悬挂的一大块雕刻成云样的金坠子解下放在一旁,问道:“小*儿有事找爹爹?”
仰*凑近看他的书法,即便是她这种不曾研究过的也能看出他的笔力,不由赞叹道:“横如长*横扫,竖似利剑出鞘,爹爹这幅字真是极好。”
柳北渡闻言轻轻勾*,“你若刻苦训练,也能写得好。
仰*点*称是,心想也该练一下了,她虽认得大部分的字,但不曾练过软笔,现在写起字来,如虫爬、似鬼缠。
下定决心后,她又将袖子里的账目摆在桌面。
“爹爹,我不懂这看账的关窍,您教一教我罢?”
柳北渡失笑。
上午才来了人,她便去看了店铺,回来就要查账,还真是很有劲*。
于是也就不打击她的积极*,将一旁的凳子一拉,道:“来,坐过来。”
李掌柜帐记得很细,也明了,大致一扫柳北渡就判定出他不曾赃*狼藉,当然这些他在前天也查探过,人品行事都是信得过的他才会把人送到仰*前*。
仰*依言坐过来,柳北渡立刻闻见她身上的馨香,幽幽若兰花,茂然葳蕤的香气。
他定了定,将青瓷镇纸压在帐册上,*尖划过墨痕,道:“小*儿,我们看账讲究一个四柱结算法——旧管、新收、开除、实在,如同四季*转。”
“旧管加上新收扣除开除即为实在,(旧管+新收-开除=实在)这是铁律。”他翻开账目,找到上个月的记录:“你看书铺叁月旧管两,新收…”
仰*突然顿悟,“新收栏目分列细目里,书籍进项32两,文*竟有78两?”
“正是关键。”柳北渡赞许点*:“文*利在周转快,你看松烟墨……”他执起算盘噼啪作响:“月售400块,一块利5文,gong二两利,但这狼毫笔……”算珠定格:“20支狼毫笔,一支利50文,gong十两利。宣纸,月售100迭,一迭利二十文,gong二十两利。金墨,只卖出一块,利十叁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