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.家(中)

    其实顾惟谦还是没那么了解我,归根结底是很多事我怕他不关心也不感兴趣,所以都没有仔细告诉他。

    我最喜欢的画家不是和我同姓的常玉,而是蓝骑士派的保罗克利和野*派大拿ma蒂斯。我最讨厌的画家是把支持纳粹当zuo超现实主*表演的达利和破坏敦煌壁画**到tai湾的张大千。

    我最喜欢的教堂是伫立在*塞罗那,至今尚wei竣工的gao迪最伟大的作品圣家堂,和不信教的ma蒂斯大病一场后,在南法vence小镇为照顾他的修女所设计的玫瑰经教堂。

    我最喜欢的*人宅邸设计是在匹兹堡附近的熊奔溪瀑布之上的*shui别墅,因为对游客开放参观,我慕名而去时坐在*里的悬挂楼梯下,赤脚被溪shui冲刷时,有了对自己wei来的家的第一个想象。

    页岩zuo的地板、hu桃木zuo的家*、宽敞的*tai和背靠自然的建筑环境。那时的我大xue一年级,总是逃课去周游。

    后来我和顾惟谦在wen哥华和tai湾两chu购置的婚*,wen哥华的婚*是他的烟雾弹,后来在tai中的家才是他真正想要停留的地方。他总说留在tai湾是为了工作,等大中华区的业务稳定了,wen哥华的婚*装修好了,就会带我回去定居。

    “稳定”这个词,真是一个和“成功”一样虚幻的主观定*。

    tai中的*子布置之初,惟谦一直问我还缺什么,有没有需要再买的。

    我没告诉他,那个家里缺了一架钢琴。

    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*音师或者乐团*挥,但是因为我没有绝对音感,也没能坚持练琴,就没有去这个行业凑热闹了。

    认识顾惟谦后,因为他弱听的缘故,我从来都没跟他提起过这件事。

    虽然在我画蛇添zu的婚后假想中,我在黄昏中为他弹奏了无数乐曲,但现实是他大多时候回家已是披星戴月。他辛苦的工作,和工作很清闲的我对比鲜明。

    我倒也不是所有时间都只知享乐,我父*那边的家族基金会mei术馆策展选题不难,难的是mei术馆有大大小小二十几个,每个月就至少要给两个mei术馆的特展换展选题,还有新的mei术馆常驻展的藏品挑选、家族藏品的捐献等等,繁杂琐碎,需要依赖我的个人审meizuo决定。

    而我**那边唯一需要我bang衬的,就是每年替她核准一批她所设立的基金会奖xue金。她大概也藏了些旁的心细,要我挑选合适的人选wei来替我分担工作。

    替我分担工作的人我倒是没挖掘,扰*我婚姻和平的罪魁祸首倒是一直在我*皮底下蹦跶。

    在我和顾惟谦的婚姻里,他最在意的是这段婚姻间接导致了他的假**被驱逐的不幸。而我对他隐瞒的最大的秘密,就是我一直都知道,那个叫sinsin的女孩拿到了我**资助的奖xue金。

    因为在她被我婆婆断了sheng活费的那一年,她就申请了奖xue金资助。她的在校成绩和演出表现都非常亮*,在所有申请者中名列前茅,我没有拒绝给钱的理由——我也在替我的两位**zuo一些善事。

    助理的电话,是在我父*去费城出差的第二天打来的。

    她知道我**去出差了,但是基金会每年都需要现场颁奖,我**因为满世界飞已经有好几年不曾现身,助理询问我今年要请谁代为颁奖。

    “今年啊,”我沉*片刻,突然觉得事情变得很有趣,“我来颁奖吧,你告诉我时间地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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