呢,自己的男朋友,多拐弯抹角也是要宠的。
何弈垂下视线,思考了片刻,果然点了点*。
几分钟后迟扬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搬书工*人,抱着一摞五花八门的试卷和笔记走出教室,并且人sheng第一次体验到了一个装满了的书包该有的重量。
又过了几分钟之后,两个人走下楼梯,走到最后一级的时候迟扬突然顿住了脚步。
“怎么了,”何弈有些不解地抬*看他,“是太重了吗?”
四舍五入也可以这么说——于是迟扬点了点*,腾不出手来,只好用*神示意:“是挺重的,你肩上那个的也给我吧……别那么看着我,工*人要当到底,怎么能让顾客自己累着。”
何弈跟他对视片刻,就在他以为自家小男朋友放不下礼貌规矩、还要推辞的时候,对方居然没有再说话,默默地照zuo了。
然后赶在迟扬开口前上前一步,略微踮起脚,隔着那一摞书克制地抱了他一下——少年的衣领间是他*悉的浅淡草木香,还有逐渐*悉的他家洗衣液的味道,嘴*是软的,贴着他的嘴角一触即离,吐息wen热。
这个时候应该说“谢谢”的。
但他分明听到了何弈带着笑意的声音,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音量悄悄话似的告诉他,我你。
作者有话说:
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每晚七点半更新哦
第36章臆想
“**,**——”
“小扬,你听话,听话,”那个女人这样说着,他却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脸,只知道雨下得很大,周围一片漆黑,是个**的、快要倾塌的雨夜——有人在拉他的手,拽着胳膊要带他离开,而那个*悉的女声还在不远chu声嘶力竭,“小扬,你听话,**对不起你,是**对不起你啊——”
自始至终,没有半句会来接他走的承诺,也没有对一个年*的孩子该有的任何一句安抚。只有要他听话的勒令声声凄惨,*他自己走进那所人间地狱般的孤儿院,听话,永远听话。
院子里的泥土是**的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土腥味道,还有鼻腔里常常充斥的、几乎变成幻觉形影不离的铁锈气息。夏天是那样**,可他永远喝不到zu够的饮用shui,连隐隐泛着锈气的自来shui都僧多粥少,饭是馊的,三餐前总有抢食和不讲道理的殴打,七八只小手推搡着他,骂他是来*东西的贼。
就是这样的,后来者,锋芒太盛,不愿意反抗——他真的以为只要自己听话些,总有一天父*会来接走他,就像别人的父*接走别的孩子一样。
这个念*存在过很久。
直到他第一次握紧拳*反击的那一刻,大概已经是满心绝望了。
迟扬在臆想中**的铁锈味道里猛地惊醒,定定地看着床*灯散开的灯光,直到*睛看得sheng疼才移开视线,缓缓地出了一口气——然后他才意识到,那股铁锈味道是真实存在的,他在梦里咬破了自己的*尖。
原来是zuo梦了。
——这其实很荒唐,他跟何弈不一样,离开孤儿院之后他几乎是强*地切断了那段记忆,不允许自己再去回想,最初的几年本能所致,连梦里都保持着可悲的警戒和清醒。
更何况他从来没有谁*手送他进孤儿院,或是被人拉走、依依惜别的印象,这次见面以前也根本不知道他**的模样和声音——这个梦太荒谬了,荒谬得让人心惊。
也许噩梦都是这么荒谬的,虚实掺半,从最不愿意触及的记忆深chu爬出来,一点一点刮骨钻心,缠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原来过去的十几年里,何弈每天都是从这样的噩梦中惊醒的。
何弈的名字像一盏清明灯,从梦魇深chu缓缓浮起,灯*柔和,让人不自觉安静下来。迟扬缓缓坐起身,靠在*质的床*,觉得自己真是疯了,还敢梦见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。
寒假正式开始的第一天,临近*晨五点半,天还是暗的。他迟疑了两秒,在去打扰何弈睡个懒觉和接着放任自己在噩梦里要*要活间选择了前者。
不出声,不打扰他,就是想去他那边待一会儿,戒瘾也好。
除了一宿不睡,迟扬已经很久没有清醒地见过这个点的天——还有这个点的他家,一片漆黑,空**的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。
出孤儿院之后他习惯了每晚留灯睡,潜意识里提防着有人趁他睡着来找他的*烦,哪怕小区安保良好,现在也没有跟他抢早饭的仇家,但这种安全感不是外界能给的,除了保持自己的gao度警戒,他别无他法。
——现在还有去找何弈充个电。
他没有敲门,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,借着身后*间外的灯光向里面看。何弈似乎还睡着,睡相和他想象中一样乖,规规矩矩地平躺,只占半张床。
挺好的,剩下半张就顺理成章地归他了。
他轻轻关上门,走过去,在何弈床边坐下来,床垫似乎都比他*间的软些,一片漆黑看不清东西,他只能听见少年安稳的呼*声,草木香浅淡,没由来地勾人心痒。
充电还是找罪受来的,谁没事大清早地进对象*间……迟扬*了**,觉得自己现在心情挺好,不至于再为了噩梦要*要活,再在这儿待下去大概还会zuo别的梦,最好还是回去接着睡觉。
但他忘了